二三六、各自

“朝歆安，我、我要是死了……你别忘了，你什么好处都得不到！”楼樊撕着嗓子叫嚷，尽管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挣扎根本没什么用处，可死到临头了，又有几个人真能做到沉默认命？更何况他一直想要长命百岁、千岁，甚至万岁！

他只是还没有找到适合他并让他满意的身体，他的实验已经有了眉目，只要成功阻止脑组织在移植中由于时间过长而必然发生的休克性死亡，只要能突破这一点……

“我当然知道，”朝歆安轻声打断了楼樊脑海中的幻想，“但是人不逼自己一把，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潜力究竟有多大？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其实脑子要比身体四肢重要太多太多，更重要的一点是，我相信你，只要你不想死，就一定能让自己活着。”

楼樊恨朝歆安恨到浑身打颤，可极度的愤恨与恐惧却让他什么有效的反抗都做不出来。所以接下来的事就出奇的顺利了，朝歆安快速用之前用过的电线给楼樊做了阻断止血，然后用匕首左右利落一划，卡在臂弯那里切掉了他的两条小手臂，还带着一点点余温的新鲜手臂打包好全丢给了暮霖。

“我进去的时候他只用了这两样东西，对了，”朝歆安回忆道，“基地里的路线只有一条，所以可以放心直走，数到第二十一道门，那里是一部下行的电梯，可惜的是电梯的钥匙被他改造成了拐杖，在里面打斗的时候被我当作武器最后折断了，所以你们需要自己想办法。万事小心，虽然我看到的是这样，但实际操作起来却未必如此简单。”

暮霖看着朝歆安，总感觉自此一别之后他们可能很久都不能再见面了，“你真的会继续回来执行你的任务？”

“当然。”朝歆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问，她的最终目的都还没有达到，怎么可能会半途而废？再说，躲在楼樊身后人还不知道是谁呢，但愿解开谜团的关键就在他身上。

楼樊牙齿咬得咯咯响，病态的五官扭曲的近乎疯狂。统统去死吧！入口的方式当然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没有他，任何人都别想顺利进去！即便进去，也是死！

“行了，别生闷气了，”朝歆安没再管暮霆跟暮霖的去留，因为她得重点照顾楼樊这个除了变态其他一无是处的祸害，“我们该想办法离开这里了。你知道的，继续耽搁时间延误治疗，你想再进行你的研究可就不知道要花上多久了。”

“……如果我死了——”

“死就死呗。”朝歆安无所谓的打断了楼樊的话，然后压低声音凑到他的耳边说。“其实只要我能从基地里活着出来，该担心，该害怕的人就已经换成你的赞助者了。你想啊，就算没了你，他们只要知道我还活着就一定会惶惶不可终日，他们会想象你死前交代了什么给我，那些被你藏匿起来的资料，是不是已经被我想办法找到……”

“楼樊，你是实验室里待久了忘记了人性吗？”她轻声一笑，“当一枚棋子失去了利用价值，他的去留就已经不再重要